文/张枭鸿
风花雪月中,日出日落中,时光飞快地流逝,一年多过去了,鸿儿和同桌在吵吵闹闹中,互帮互助中,感情也在日益加深,只是谁也不曾留心它是怎样悄悄地发生了变化。
升入初二,这时的女孩子大部分都已初通人事,都羞答答地不再和男生说话,交往。只有鸿儿依然混混沌沌,懵懵懂懂,未曾开窍,依旧疯玩,嘻嘻哈哈地和男生打闹。这可急坏了同桌,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,只远远地注视着鸿儿,将鸿儿活泼的身影置于他的目光笼罩之下。好在我们是同桌,鸿儿不会走得太远,鸿儿走不出他的视线。
一天中午,吃完午饭回到教室,收拾书包时,发现书包底下压着一封信。一封折叠得很精致的信,上面只写着“鸿儿收”几个字。我心里好奇怪:是谁给我的信呢?要知道,这可是鸿儿平生收到的第一封信啊!
我好奇地拆开了信:“鸿儿,我喜欢你,真的……”天哪,竟是一封情书!我平生收到的第一封信居然是一封情书!
是谁呢?我怎么浑然不知呢?
我急忙翻到信尾看署名,思辉!
我的同桌!?
感觉自己瞬间石化,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怎么会是他呢?
又为什么不能是他呢?
脸一下子烧了起来,我急忙将厚厚的信塞进书包,再也不敢看了。
我怎么这么笨,这么傻,这么迟钝呢?怎么就看不出这是一封情书呢?怎么就觉不出一丝蛛丝马迹呢?心中自责懊悔着。
真笨!真傻!鸿儿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千遍,一万遍。
鸿儿,一向以自己的品学兼优而自豪,而骄傲,现在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!鸿儿成了个坏女孩?!
那一个下午,我根本不知道上了些什么课,只是提心吊胆的想着那封信,不知里面还会写些什么该死的话!它就在书包里藏着,可我根本就不敢碰它,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,好像一碰就会随时引爆。
我偷眼看了一眼同桌,他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。这个该死的坏蛋!害得我如此心神不宁,失魂落魄,他却假装无事人似的!我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!
好容易挨过放学,我落荒而逃的跑回家。仍不敢拿出那封信来,假装上厕所,在里面偷着溜了几眼,听到外面有脚步声,又连忙心虚的藏了起来。
草草地吃过晚饭,又心不在焉地玩了一会儿,和我同住一屋的妹妹开始上床睡觉了,我连忙和她一起躺下假装睡觉,心中祈祷她快点进入梦乡。
等到妹妹睡着了,我偷偷地爬起来,又细心地查看了一下,确信她真地睡着了,才拿出了那封信,心慌意乱地看了起来。心中像做了坏事似的很害怕,反复地看了好几遍,又小心地将信烧了,才放心地重又躺下,却再也睡不着。从来都没心没肺一挨枕头就睡着的鸿儿,第一次失眠了。
该怎么办?!鸿儿要好好的想一想。
我太傻了,太笨了,太粗心大意了,我怎么就看不出他的心意呢?现在想想,他的一言一行,那些莫名其妙的话,的确别有心意啊!他对我的关心和爱护,也绝不仅仅因为是同桌啊?我该怎么办呢?我太小了,还只是一个学生啊,只是一个初二的学生!会影响学习的。早恋!天哪!平时想想都会害羞,脸红,多丢人啊!鸿儿一向以自己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而自豪,而骄傲,现在居然会早恋,鸿儿就是个坏女孩儿了?!不,我不是!这能怨我吗?都怨这个该死的同桌!
拒绝吗?他是一个多优秀,多出色的男孩子啊!对鸿儿又那么好!错过这样一个男孩,也许鸿儿会后悔的。其实,鸿儿心里不也是喜欢他吗?
只是原来不曾察觉罢了。现在鸿儿醒悟了,鸿儿还能欺骗自己的心吗?而且,他是那样优秀,那样骄傲,鸿儿的拒绝将会怎样深深地伤害他的自尊啊!
辗转反侧,难以成眠,鸿儿的内心一直在矛盾着,在激烈地斗争着,理智告诉我,应该拒绝他,可感情又使我难以痛下决心。
天色已微明,天边已出现了一丝淡蓝色的晨曦。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,鸿儿决定婉言拒绝他,同时又不伤害他的自尊。就简单地写了一张回条:“别人都说你是我的哥哥,我也很希望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哥哥。就做我的哥哥,好吗?”
我拒绝了,我应该为自己的理智而感到高兴,为学习不被打扰而庆幸。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反而感觉这样痛苦,这样失落?甚至……后悔?鸿儿,扪心自问,你的真心在期望什么?
整整一天,鸿儿都不知自己在干些什么,只是忧心、焦急、失魂落魄的等着他的回音。
他会因我的拒绝而伤心吗?会伤害他的自尊和骄傲吗?或者,那封信仅仅是他的一个恶作剧,一个游戏,一个玩笑?他会怎样回复我呢?
胡思乱想中我终于等到了他的回音,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几个大字:“我愿意做你的哥哥。”
看到这儿,我心中一沉,竟无声地流下泪来,几乎不能接着读下去。
咦?怎么回事?
信的反面还有几行字:“我愿意做你的哥哥。更愿意做你永远的情哥哥。永远关心你,心疼你,宠爱你,照顾你。永远!永远!!一生一世!生生世世!!!好吗?我的‘小妹’?”
天哪!这该死的!喜悦重新回到鸿儿的心里,心脏又重新开始了跳动。鸿儿还能拒绝吗?鸿儿还要拒绝吗?鸿儿能忍心拒绝这样一个“哥哥”吗?何况,鸿儿的理智再也说服不了鸿儿的情感,鸿儿本不想拒绝的啊!
就这样,鸿儿偷偷地和他开始了鸿雁传书。
歧路有陷阱,歧路也有美丽的诱惑。如果是错误,我也宁愿要这样一段美丽的错误;如果会带来忧伤,我也会选择这样美丽的忧伤。对于自己选择要走的路,鸿儿决不会后悔,即使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想来,当初仍是我无悔的选择。
今生今世,鸿儿都会因为他是我的初恋而骄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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